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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大才子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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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大才子20

皇上這個人有個習慣, 他看誰順眼,就愛聽誰說話,今天皇上都把娉婷叫到跟前坐著了, 可見皇上正是對她感興趣的時候。所以此時朱娉婷這樣說, 皇上倒是真的聽進去了, “堂妹說的果然有道理,朕這個皇上都能不跟太師一家計較了, 轉而去跟一個家丁計較的確有失面子啊,不過難道就這麽算了?”

朱厚照這個皇上當的向來隨心所欲, 除了時不時要被太師念叨大道理之外,還從來沒嘗試過受什麽委屈,難道今天就要破例?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。

太師見到皇上面色已經趨於和緩,說道:“皇上,老臣有一提議, 不如讓我兒文武戴罪立功,以贖這家丁的欺君之罪吧。”

皇上:“哦?戴罪立功?華文武文不行武不行,他有什麽本事帶罪立功啊?”

華太師老謀深算,明明是要為自己解圍,卻仍然要把罪名釘在家丁身上,仿佛這樣說就能掩蓋得了他的真實目的一樣,其實他這樣虛偽,還不如直言能得人好感,至少在場的官員們經過這一次都對太師有了新的認識。

華太師說:“皇上馬上就會知道了。”他讓人下去取骰盅,然後心照不宣的像華文武點點頭,說:“文武, 要盡力而為。”

接下來就是大臣們一頭霧水,而皇上卻興致勃勃, 看著華文武搖骰子。文武百官全都一臉的莫名其妙,唯有那天和太師一起見識到皇上在玩骰子的大臣似乎猜到了什麽,神色有些微妙。

在華文武揭開骰盅的時候,皇上激動的站了起來:“一柱擎天?你真的搖出來了!好,果然可以帶罪立功,快點快點教教朕!”

他激動過後,這才想起來朱娉婷就在一旁,“對了堂妹,你可千萬不要跟人說不是朕自己想出來的。”

朱娉婷從善如流:“天下人都是您的子民,皇上身邊又能人輩出,何必事事要親力親為呢,他們想出來的自然相當於皇上想出來的。”

皇上高興道:“沒錯。”

於是他大手一揮讓壽宴繼續,吃完酒席,又學了怎麽搖骰子,皇上便一臉意猶未盡的回宮了。

這一晚上眾大臣的心情就像是乘坐了一車輛不受控制的馬車一樣,時上時下,不知道事情向哪方面發展,不過總算沒有引起什麽動蕩,變也三三兩兩的散了。

華文武搖出一手別人不會的‘一柱擎天’,皇上就把這件事情揭了過去,當他將功折罪,再次證明皇上行事是多麽荒唐。大臣們就算覺得荒謬不妥,卻又說不出口。

唯有寧王心情真正不愉,今天這場鬧劇當真叫人大開眼界,太師府的人都合起夥來騙皇上了,皇上竟然不予追究,大明歷史上還沒出過這樣不顧顏面,能容忍臣子欺騙的皇帝,他的君威嚴何在,日後又要如何服眾?

寧王對女兒說:“你也是的,明知道為父和太師不合,怎麽還會替他們說話?”

朱娉婷說:“皇上看來是沒打算把太師怎麽樣,我只是替家丁說話,爹您有所不知,那個家丁不能殺。”

寧王挑眉:“為什麽,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家丁而已。”

朱娉婷說:“他不是真家丁,他是周文斌的好兄弟唐伯虎,為了周文斌的錄遺才混入府中假作家丁。”

“竟然有這等事?”寧王想起女兒曾經跟他提起過周文斌需要辦錄遺,便也沒再深究。

隔了兩天,文徵明陪著周文斌去太師府求見太師夫人,將明珠拿出來。太師府上最近事情多,神不知鬼不覺珍珠就被人拿走了,直到拿到眼前,太師夫人才知道珍珠丟了。祝枝山之前故意接近府上的廚子石榴,並且爭取到壽宴當天來幫忙。這是唐伯虎和祝枝山,文徵明三人裏應外合將珍珠悄悄運出去的。

太師夫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拿到的,念在他們兄弟齊心,肯為一個人冒這麽大的險,仍然言而有信,幫助周文斌辦了錄遺。

這天,禮部侍郎到寧王府拜訪要找郡主,郡主不在,寧王正好在家,親自接見了他,原來禮部侍郎是來還東西的。

寧王看著他手邊的盒子問:“這是什麽?”

禮部侍郎說:“這裏面是銀票,是郡主留下托下官給周公子捐舉人功名用的,現如今t周公子的錄遺辦下來了,也順利考過,可直接參加科舉,並不用再捐官,所以下官特來送還。”

寧王替女兒收下銀票,他沒想到娉婷會為周文斌考慮得這麽周全,如果周文斌在時限之內辦不下來錄遺的話,那麽便給他捐一個舉人,確保他不會錯過這次恩科。

用銀子捐官,這是歷朝都有的定例了,所謂財能通神,自然也可以買官。要做官並非只有科舉一條路,有那達官貴人之家的子嗣若到一定年歲還沒有什麽出息,無法科舉出身的話,家裏會考慮捐個功名,當然,這樣花的錢數都不是小數目,而且還要有官場的人脈,否則不會有什麽好位置。

朱娉婷不缺銀子,更不缺願意為她辦事的官員,所以要給周文斌捐一個舉人很容易。

當初朱子健他也並非是考錄遺,就算是辦了,他也未必考得過去,要知道錄遺也是考舉人的難度。他一定是花錢捐的舉人,朱娉婷也是事後才意識到,既然知道這個簡單有效的辦法,她就在禮部侍郎那裏留下一筆錢為周文斌兜底。

寧王心想又是周文斌,自從娉婷江南回來之後,周文斌這個名字總是頻頻出現。何況從小圍繞在娉婷身邊的官宦貴族子弟不少,她從來不假慈色,沒有喜歡過誰,連韃靼儲君都沒什麽進展。這周文斌為何會得到她青眼,能讓女兒對他的事情這麽上心?

寧王決定要親自會一會周文斌,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。

寧王並沒有召周文斌入府,而是決定布衣出行,以普通人的身份見面,才更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實面目如何。

寧王查到周文斌常常自己一個人在一片樹林空地那兒專心讀書,所以他特地前去偶遇。

周文斌這一段日子以來,十分刻苦,他之前畢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寒窗苦讀過,更沒有研究分析過考官們的喜好,對這些別人就研究了十多年的東西,他只能臨時抱佛腳,好在他的腦子還算好用,到現在三子給他的所有資料已經看了七八成了。

六藝會館之中唐伯虎一直不在,祝枝山又整日往外跑,文徵明也自己找了個地方去苦讀,真正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。六藝就只剩下祝曉蓮一個女孩子,她是唐伯虎未過門的妻子,周文斌得避嫌,所以也幹脆找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,整日裏在外面讀書,天亮出來到晚上天黑了再回去,為了節省時間,就連中午吃的東西也只是隨身帶點幹糧。

這天,周文斌在背書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咳嗽的聲音,那人似乎十分難受,周文斌於是放下書走了過去,看到一位頭發全白身形佝僂的老人家,正靠著樹幹休息,“老伯,你沒事吧?”

那老人家看起來又累又虛弱的樣子,說:“我只是想把土豆挖出來。”

樹林邊上被開墾出一塊耕地,這裏種著十幾壟的土豆,只有邊上一點點有被挖過的痕跡,“快入冬了,這土豆不挖不行了,我這把老骨頭,恐怕是挖不動了。”

周文斌說:“老伯你別著急,我幫你挖。”

“你幫我?”老人打量他,見他手中還拿著書,穿著的衣服也是帶著波斯風格兒的鮮艷顏色,一看就是沒幹過農活的樣子。

面對老人懷疑的目光,周文斌把書遞給他保存,擼起袖子,說:“是啊,我來幫忙,你就能早點回家了。”

期間這位老伯指點他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,一會兒嫌他力氣輕了挖不動,一會兒又嫌他力氣重了,怕弄壞鋤頭。年紀大了是會變得愛嘮叨,周文斌挺有耐心的幫助老人家,沒想過半途放棄,正所謂幫人幫到底。

讓他覺得有些奇怪的是,這老人家好像並不很在意他的土豆,反而像是以他折騰他為樂,在一塊明顯不可能有土豆的地方讓他深挖,挖出來的東西是一個包裹,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大袋黃金。

老人驚訝:“是黃金啊,小夥子,我們把它分了吧。”

周文斌若有所思,說道:“地是老伯你的,我只不過是幫個忙而已,這黃金是從你地裏挖出來的,自然全是你的。”

老人家:“黃金啊,黃金你都不要?”

周文斌說:“還不知道什麽人埋在這兒的,如果是打架劫舍的亡命之徒,恐怕會給老伯你惹來麻煩,還是快點帶著黃金回去吧。”

老人說:“說的有道理,小夥子,我看你不像壞人。你幫人幫到底,這麽重的黃金我拿不動,你能不能送我回家?我請你喝茶歇歇腳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這老伯出現得有點古怪,周文斌一個人討生活什麽樣的事情都見識過,所以遇人遇事,不由得多思多想。要不是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人埋伏跟蹤,他都要懷疑這老伯是心懷不軌故意接近他。他孑然一身,什麽都沒有。如果真的有人要對付他的話,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張,也不必用這種迂回的手段。

不久後,就到了一個茅草屋邊,老人家把他引進來:“小夥子,你先坐一坐,我去把黃金收起來。”“女兒,出來照顧客人。”

一個柔媚的聲音應道:“是,爹。”

周文斌只覺得一股香風撲面,下意識的躲了開去,老伯的女兒本想靠近他,猝不及防被他躲開,差一點閃了腰,不過仍然揚起笑容,“公子,你怎麽滿頭大汗,一定是很累了吧,讓我來幫你擦擦汗吧。”

周文斌滿臉拒絕地說:“不必了,我自己來。”

女子說:“公子口渴了嗎?我給你倒杯茶水怎麽樣?”

這女子一邊說一邊總想湊近對他上下其手,周文斌早在她過來的時候就站起來,她每靠近一下周文斌就繞著桌子退開一些,使兩個人的距離不能拉近。

那女子似乎有些懊惱,她親手倒了一杯酒,再次靠過來,故意微俯下身露出領口,撒嬌地說道:“那不如我陪公子喝杯酒吧。”

這女人長的挺漂亮勾人,眼前這一幕可以說是活色生香,很少有男人能抵擋住。

周文斌卻面無表情地說:“多謝,我不飲酒。”

那女子見他高大英俊卻油鹽不進,幹脆想撲到他懷裏,直接說:“公子,妾是絲籮,願托喬木。”

周文斌在別人家裏做客,不好意思把人給摔出去,不過也不可能真的讓她碰到,她連一片衣角都沒沾上。

周文斌正色道:“姑娘,請你自重。”

那女子本來還想再癡纏,但是看到周文斌的眼神又不敢上前了,她本來在煙花之地,見過各種各樣難伺候的客人,這男子冷著眉眼看人時,似乎她只是一個沒有呼吸的死物,讓她不敢再胡亂放肆。

外面這一幕,寧王在裏面看得清清楚楚。沒錯,那位頭發全白的老人就是寧王假扮的,他之所以這麽做就是想看看周文斌到底人品如何。如今看來,拾金不昧,不惑於女色,到是還算過關,看到外面陷入僵局,寧王走了出去,“不得無禮,還不快進去。”

女子收斂起魅惑的神情:“是。”

寧王仍然稱作老農,配上溫和的神情:“她不懂事,公子別介意,吃一些點心吧。”

周文斌這才註意到桌子上擺了一盒點心,上面寫著‘一合酥’幾個字。

周文斌說:“不敢,當年楊修自作聰明,見到曹操案子上擺著一盒酥,就說一人一口酥,與人分吃了,不久招來殺身之禍,正是因為鋒芒太露,所以這糕點恕我無福享用。”

寧王說:“看來公子真是滿腹經綸,如果公子生在漢末的話,我敢說你必定與當日的曹操不分上下。”

周文斌說:“老伯當真是嚴重了,我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,又豈敢與曹丞相比肩呢。”

寧王說:“俗話說寧欺白頭翁,莫欺少年窮,誰又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做成一番大事業呢。當年的曹操不也是從名不經傳到逐鹿中原,最後還成了曹魏的第一代皇帝。”當然他沒能稱帝,他的皇帝位是他兒子在他死了之後追封的。

周文斌說:“看來老伯對曹操極為推崇。”

寧王說:“他的確文韜武略,所寫的經文傳誦千古,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……公子又是怎麽看的呢?”

周文斌道:“功名蓋世知誰是,氣力回天到此休。何t必地中餘故物,魏公諸子分衣裘。歲月流逝,英雄安在,縱是功名蓋世,誰也難以言語曹操究竟是對是錯。”

曹操在歷史上,絕大多數人是不大認可他的歷史貢獻及個人品質的,他被視為篡漢反派,一直受到人們尤其是文人的漠視,甚至是不恥。周文斌引用了王安石的詩,實際上詩人是有點認可魏王的功績,對魏王的定性是功大於過,與主流相悖,拘於時代,他不便言明,周文斌又何嘗不是如此。

寧王是個聰明人,他自然是聽明白了周文斌這個年輕人是借這首詩中詩人的意思,表達他自己的看法,也就是對曹操確有推崇,又不留下話柄,的確是聰明的做法,又不失坦蕩。就在他以為周文斌會在曹操的話題上就此結束的時候,周文斌說:“東漢末年時將亂矣,天下英雄無過曹操,他是撥正亂世的英雄,在文學上也是悲涼慷慨,氣魄雄豪。功勞很大,罪孽也不小。”

寧王:“願聞其詳。”

周文斌道:“曹操改革了東漢的許多惡政,抑制豪強,發展生產,實行屯田制,還督促開荒,推行法治,提倡節儉,使遭受大破壞的天下開始穩定、恢覆、發展,然而,此下中國歷史六百年中衰,曹操不能辭其咎。”

寧王很欣賞他的氣度,何況他還與寧王的政治意見有很多相似之處,寧王心中對他很滿意,論起治國之道,周文斌雖然沒有系統學過四書五經,可是他自小旅居各地,經驗豐富,眼界開闊,給出的觀點往往犀利又務實,與寧王雷霆手段的風格類似,兩人聊了大半天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。寧王已經放棄了前來試探他的初衷,不知不覺聊得晚了,後來看天都要黑了,周文斌不得不起身告辭。

經過這一番交談,周文斌說什麽也會不相信他是在地裏務農的農夫了,農夫怎麽會對政治如此敏感,有這些見解,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,意欲為何,兩人既然說了這麽多,他也不打算裝無知。離開之前周文斌說道:“老伯,之前那可不像您的女兒。”

寧王笑著說,“年輕人,日後有機會為你引薦我的女兒。”

華太師那邊,等到皇上帶人走了之後,先是把全府上下集合起來臭罵一頓,問清楚前後的情形,也知道華安初衷是為了華文武在壽宴表演上不出醜。何況皇上當時都沒降下罪來,所以把之前的事情揭過了。

太師也認識到華安多麽有才,覺得華安可以幫助華文武進步,如果他肯好好教授,說不定華文武也會對學習感興趣。

可是唐伯虎又豈會一直賣身當人家下人,他的珍珠已經到手了,也知道秋香絕對不是秋月,於是打算用銀子自贖自身,卻沒想到華太師為了把他留下,已經在那張賣身契上做了手腳,後加了很多霸王條款,贖身的銀子也成了一筆巨款,華太師強橫霸道,擺明了不準他贖身走人。

唐伯虎想半夜偷跑被抓住還被人打了一頓。他一氣之下,幹脆不走了,要在華府跟這個華太師鬥到底。

祝枝山和周文斌想勸他盡早離開那兒,唐伯虎卻說,若是他真想離開華府,他們還攔不住他,大不了一走了之,因為他是唐伯虎,根本不是賣身契上簽的那個華安。可是他現在不想走了,一定要跟太師鬥到底,讓他們八擡大轎請他走。

唐伯虎並不怕太師,他出身富貴,從小又文采風流,沒受過什麽挫折也並不畏懼權貴,覺得有理可以走遍天下,華太師不是要他帶著少爺讀書嗎,他做就是了。他帶著華文武將華府上下鬧得雞飛狗跳,時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,惹得太師生氣。

唐伯虎招數千奇百怪,一邊練字一邊烤雞翅膀。一邊教華文武學成語一邊給太師府寫封條,寫完了還到處亂貼,但是華文武進步卻挺大,唐伯虎真正做到了寓教於樂,比平時那些先生們只會讀讓人昏昏欲睡的知乎者,讓他死記硬背,華文武進步多了。

太師看在眼中,唐伯虎偶有冒犯之處,也並不與他計較太多,只要兒子能進步,他的面子可以暫時不要,是否會秋後算賬就不得而知了。

北京的天氣越來越冷了,寒風刺骨,滴水成冰,薄薄的單衣根本無法再抵禦寒冬,有許多南方士子哪見過這樣的寒冷,已經受不住了。寧王府免費向科舉的士子們發放了棉衣,這本來是件好事,卻遭到了華太師的強力阻撓。有人向太師通風報信之後,他立刻趕到發放棉衣的現場,厲聲阻止寧王的人再發放棉衣,讓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排隊的大家都回去。

第二天早朝上,國事商定完後,皇上說無事退朝。太師又是第一個跳出來啟奏,說:“皇上,臣要說的就是事關寧王府向士子大發棉衣一事,老臣覺得有必要向各位大臣告誡一番,以免重蹈覆轍。”

寧王正等著他呢,交手多年,寧王早知道太師是什麽套路。寧王也早就預料到太師會得了便宜還買乖向皇上告狀,已經有所準備:“皇上,微臣也有一事啟奏。”

皇上說:“準奏。”

寧王說:“關於太師制止分贈寒衣一事,令許多士子不滿,現在正有若幹人聚集在城門外要聯名上書朝廷,以表不滿。”

華太師不可思議的質問:“那王爺認為老夫錯了?”

寧王道:“敢問太師,派贈寒衣有何不妥?”

華太師冷笑:“萬千士子寒窗苦讀,又豈會懼怕凜冽寒風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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